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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关于清朝的穿越脑洞:1

叶赫那拉英络此时此刻正靠在美人榻上绣花,绣的是一幅百子千孙图。她的手艺委实称不上多么精巧,只是倒也能看得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秋叶看了,福身道:“小主绣久了伤身,还是交给奴婢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碍,这可是进献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,自是不能马虎了事。”英络和皇后交好,她自然要送份尽心意的礼物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秋叶心疼自家主子,自家主子眼睛不好,她怕她不小心再伤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英络知道秋叶担心自己,她索性装作倦了的模样,打了声哈欠,说道:“你且先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秋叶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子,便下去了。此刻英络登时就像换了个人,眼珠子里的光透着三分狡黠,三分机敏,她将首饰盒打开,挑挑拣拣了一堆出来,俱是水色上好的翡翠,她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不起眼的红木匣子里,那红木匣子上还有特制的把手,方便提携。

        英络怀中抱着那匣子,她眼波流转,轻轻笑了几声,再细看那靠在美人榻上的人的眉眼,就好似睡过去一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在外人看来,阿福这间古玩店铺面着实和它的受欢迎度不相匹配。

        店铺外面的招牌上刻着“珍宝阁”三字,大约是年代太久了,里面的金漆早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,阿福一直向老板提议重新换副招牌来,但是老板本人并不想费这个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吸了一口鼻烟袋里的烟,然后瞥了他一眼:“有这个心思,还不如多做几笔生意来得实在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珍宝阁其实里头空间大得很,尤其是它的库房,里面堆满了宝贝。阿福曾戏言,这库房里的宝贝可让老板家三代都吃穿无忧。叶晏清闻言,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:“三代人?”她站起身,用手中那柄极为昂贵的清代外销折扇随意地敲了敲阿福的椅背:“你啊你,还是多跟着我长些见识罢!”

        回过神来,阿福已走进种满花草的院落后的宅子里,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东厢房,手上端着一个大托盘,里面是老板指名要的糖蒸酥酪,还有一盏热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敲了敲门,问道:“老板?”

        里面传来迷迷糊糊的一声“起来了”,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。叶晏清拿着个红木匣子出来了,她掂了掂手里匣子的重量,对着阿福笑道:“我这趟带回来的都是宫里的好东西,上面还有御制的印子,那周先生的丈母娘不是要过生日了?这几天他天天给我们打电话要上了年头的好翡翠,你机灵些,别一下就给人家全拿出来,最多卖他个坠子并镯子的,余下的都收好了登记入库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说了声“好”,又说道:“老板,我可不可以先看一看这翡翠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点了点头,说道:“也亏得前头康熙爷打下的好江山,这乾隆有事儿没事儿就搜集些奇珍异宝来,也是我伺候得好,这才得了些水色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吹捧道:“老板一出马,什么好东西得手那都是肯定的!!!”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: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她起身舒活了下筋骨,说道:“我不在这几日,铺子里卖了什么东西不曾?”

         阿福拿了店里的账簿翻看,道:“倒是卖出去了一件康熙年间的鼻烟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记得那物件儿,挺精巧一个,上好的白瓷做的,只是花纹太过老气了些,上面只描有竹子一类的草木,年轻人想必是不会买这样的东西的。

       阿福拿着账簿,许久没听见叶晏清说话,以为她是不高兴,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,道:“最近这不要过年了,大家手头都有点紧···”

        ?叶晏清回过神来,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,不禁心里暗笑,说道:“走吧,今儿我们出去吃顿好的,也顺便庆祝庆祝过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阿福闻言,动作利索地跑前面去关了店门,又把叶晏清的手包拿来,两人高高兴兴地出了门,去了京城一家有名的西餐馆吃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点了菜后,就托腮发呆,阿福在一旁自顾自玩着农药,玩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福玩到一半,嘴里嚷嚷着尿急,紧赶慢赶着要去上厕所。叶晏清看不得他手忙脚乱的样子,瞪了他一眼,道:“乱嚷嚷什么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还是小跑着去找厕所,叶晏清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起身笑道:“这不是周先生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周先生虽然年逾半百,但是和自己的老婆依然非常恩爱,每次公司年会上都不忘回忆一番当年夫妇俩一起打拼的苦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周先生看见是叶晏清,也露出一个慈蔼的笑来,道:“那翡翠的事···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就放一百个心!乾隆年间的老翡翠了,那可是宫里头流出的好东西,水色花纹啊,那都是一等一的上等货!”叶晏清说完,还把手机里拍的翡翠拿出来给周先生看,周先生是做珠宝起家的,对这些东西自然十二分的了解。他见叶晏清没有蒙他,声音也愈发和缓:“小叶啊,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了。他们都说,甭管你要什么珍奇古玩,就没有珍宝阁没有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敛了一点笑意,谦虚道:“周先生实在是抬举我了,不过是守着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勉强过活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先生没有接她这个话头,径自从怀里掏了一张名片给她,道:“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阿福上完厕所回来,便见着叶晏清一边吃饭一边不爽地哼哼,问道:“又是谁招惹你啦?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翻了个白眼:“姓周的那个老货,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?刚才明里暗里想要和我合作,从我这儿低价收购老珠宝去卖,真当我是傻子不成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,阿福,他来找你拿翡翠的时候,你就说这是孤品,价格再抬个几番上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犹犹豫豫着,“老板,这恐怕不太好吧,那翡翠价格本来就很高了,再翻个几番上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闻言,凑近了笑眯眯地看着他:“阿福,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被叶晏清看得冒出了冷汗,忙点头:“听老板的,都听老板的!”叶晏清冷哼一声:“又有人给我打个电话,指名了要乾隆皇后的凤冠,我想了想,这一趟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啊??”阿福吓了一大跳,哭丧着一张脸,“老板,我能不能不去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。”叶晏清瞪了他一眼,“好歹你算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,怎么就这么不经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醒来,见秋叶在一旁轻轻地给自己扇扇子,不禁心里感慨被伺候着就是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懒洋洋地起身,由着秋叶穿上了像直筒一样的旗装,秋叶捧了一双杏色的花盆底过来,笑道:“这都是内务府那帮奴才孝顺小主的,这上面的缎子可是苏缎,旁的主子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呢。”她指了指鞋子顶端的珍珠:“这可是上好的南珠,内务府那帮子奴才看小主和皇后交好,忙不迭地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占据的这身子的主人,原也不是什么爱争风吃醋的主儿,因此进宫不久后就寂寂无闻了下来。知道叶晏清来了,有意和皇后交好,日子才又变得好过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听秋叶说,以前没有皇后娘娘的恩典时,就连饭菜都是残羹剩饭,如今就连衣裳和鞋子都是新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,时不时摆弄几下桌上放置着的玉如意,她忽然问道:“小福子呢?怎么几天都没见着他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 秋叶笑着一福身:“他就在外面浇花呢,奴婢这就把他叫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进去后,恭恭敬敬地磕头:“给娘娘请安。”叶晏清“扑哧”一声就笑了出来,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她道:“你跟着我去长春宫走一趟,总得先把凤冠的位置搞定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 虽然叶晏清自己觉得凤冠这东西,八成是存在内务府里的,但是这也不好说,万一富察氏想天天看着它呢?那也说不准啊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原本正在跳内务府送来的护甲,个个儿都精致得不行,她尤为喜爱那几个镶嵌了碧绿色的猫眼石的,换做英贵人的话讲,那就是端庄大气,是旁人不敢奢望的体面。

         碧水撩了帘子进来,蹲身福道:“英贵人来了,正在外头候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笑道:“还不快让她进来,正巧我有事要劳烦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一进来,就看见一盘子的珠宝,她心头一跳,恨不得立马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家。但是她还是低着头,福身道: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亲亲热热地握住她的手,虚扶了一把,道:“你我都这么熟了,快些起来。”她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护甲,“我正拿不定主意呢,你快来帮我挑几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走过去,挑了对儿烧蓝嵌八宝琉璃护甲,道:“这对儿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动作轻柔地替富察氏把护甲戴上,看着富察氏粉色的水葱似的指甲,叶晏清忍不住感慨道:“娘娘这双手,真是天生一双有福气的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听了这番奉承,心里十分受用,当下笑了起来,点了点叶晏清的额头:“你啊你,惯是嘴里抹了蜜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青杏,把我那对镀金镶翠耳环拿来,包好了给英贵人。”富察氏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连忙跪下:“谢皇后娘娘恩典,只是臣妾位分低微,戴不得这般好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用眼神示意秋叶,秋叶立即在叶晏清身后和她一同跪下,哭道:“前些天儿小主戴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玉镯儿,被怡嫔娘娘瞧见了,非说我们小主把灰蹭到她鞋面上,让我们小主给她擦鞋,然后就把那镯子踩碎了……”秋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富察氏微微挑眉,啜饮了口茶水:“怡嫔年岁渐长,怎的脑子却愈发不够用了?”她说完,又看向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叶晏清:“我也不是个轻易被人当枪使的主儿,你看不惯怡嫔的嚣张,便来和我说就是,我管理六宫,自然不会任由怡嫔这样不守规矩。可是你却来和我耍心眼儿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心里抱着吓皇后一跳的念头,装作忽然大哭起来,她膝行到富察氏身边,抱住富察氏的大腿:“求娘娘为我做主,求娘娘为我做主!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见叶晏清抱住自己大腿,少不得要踹她那么一两脚,让她滚开的。可是下一秒叶晏清说的话,就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皇后娘娘,臣妾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了。”叶晏清哭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被这句话惊得不轻,她一时有些恍惚,还是青杏机灵,急忙叫道:“传太医!还不快传太医!”就趁着众人手忙脚乱的功夫,阿福悄悄钉了个微型探测器在墙壁上。钉完了,他转身,动作几不可见得轻微,他朝叶晏清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这才心下暗自松口气,又啜泣道:“怡嫔娘娘一向看不惯臣妾,处处和臣妾针锋相对。臣妾原先想着臣妾自己位分低微,一向是得过且过的,可是现下臣妾有了身孕,实在是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冒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闻言,脸上挂了温和的笑意,道:“这是自然的,你有了身孕,自然该万事小心。”富察氏用护甲叩了叩桌子:“青杏,拿个软垫给英贵人垫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杏依言拿了个软垫,笑吟吟地搀扶着叶晏清坐上去:“英贵人且慢些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心下觉得好笑,面上仍是轻咬着唇瓣,泫然欲泣道:“臣妾谢皇后娘娘的恩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剐着一般,她的二阿哥才没了多久的功夫,后宫妃嫔里又有人有了身孕,这简直就是拿着把锥子在刺她的心!

        她依然勉强维持着笑意,和叶晏清说笑,手中端着杯凉茶:“你素来贪凉,可是有了孩子,可就要忌口了。上回大热天儿的,你还跑来我宫里,一进来你就喝了一大盏凉茶,往后这可是不行的,为了你腹中的龙种,你可要记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闻言就要起身行礼,娇娇柔柔道:“臣妾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微微颔首,让青杏把她又扶回椅子上:“你身子一直不大好,往后啊,你的晨昏定省也免了才是,养好腹中的龙胎就是最最要紧的事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说完,就看见太医拎着个药箱子进来了。她赶忙道:“快替英贵人诊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眼见着那方白巾垫在叶晏清的手腕上,富察氏不禁屏住呼吸,她心里想着要是这是番误诊该有多好——她蓦地捏住手中的巾帕,暗暗警告自己,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!

        她自小便是比着皇子福晋的身份来教导的,那些教导姑姑们说着,说什么呢……富察氏眼神变得恍惚起来,是了,身为福晋要有肚量,要端庄贤惠,既能替阿哥们将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,又能与他们比肩而立,在外也落落大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记住,最最要紧的事还是这件。”教导姑姑看着她,“阿哥府中只能有一个福晋,但是阿哥不会只有一位妻子。他还会有很多的妻子,替皇家开枝散叶,你身为福晋,是断断不可学那些争风吃醋的把戏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 教导姑姑那番淳淳教诲回忆起来依然清晰,只是如今……富察氏不自觉又握紧巾帕,自己如今也要学那些个没头脑的女人们么?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来诊脉的太医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,一对剑眉几乎就像是用眉笔根根描绘,惹得叶晏清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,这一番诊脉倒是弄得她自己心猿意马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没看见叶晏清的小动作,等叶晏清走了,她懒懒得往榻上一靠:“青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奴婢在。”青杏福了福身子,从梳妆台上拿了膏药来替富察氏揉着太阳穴。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微闭着眼,心中感叹自己从诞下二阿哥开始,这头痛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青杏一双手上粘了白玉膏,在富察氏太阳穴的位置轻轻画着旋儿。青杏是专门跟着太医院院判学过的,让富察氏顿时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。她让青杏扶着,仅着了里衣躺在床上,合上眼,慢慢道:“本宫冷眼瞧着……那英贵人也不是什么安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杏一边拿了一把小玉锤替富察氏捶腿,一边道:“奴婢刚刚还瞧见了,英贵人在宋太医把脉时,一双眼止不住地往宋太医身上瞟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富察氏听青杏这么一说,心里便为自己刚刚没有注意到叶晏清这番小动作而可惜,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青杏笑道:“娘娘便放一百个心罢,若是只狐狸,她的尾巴必定是藏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回了自己的小院,便屏退了所有下人,仅留下阿福,两人耳朵里个戴了只蓝牙耳机,看着手中的屏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晏清听见青杏说的这么番话,也不气恼,反而笑得眉眼弯弯:“这皇后未免身子骨儿也太弱了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福道:“古代的女人不都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,自然体弱多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即二人又沉默下来,阿福调整了参数,皇后宫里的物件顿时全部变得透明可见,叶晏清把那顶凤冠的模型输进去,屏幕上立即跳出来个大大的红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我们还得去内务府走一遭了。”叶晏清皱着眉头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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