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脑洞3（乱写的产物，很多不严谨地方
秦一躺了一会儿后，估摸着时间该差不多了，便起来把玫瑰色的睡袍换下，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香奈儿女士西装，头上斜着戴了一定黑丝带的草帽，手上是刚送过来的爱马仕高定皮包，秦一照了照镜子，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以前自己最讨厌的民国贵妇。但是这些衣裳实在是太好看了，不穿了放在衣柜里浪费，于是秦一又画了斜向上的黑色眼线，涂了丰满的大红唇，显得整个人妖媚无比。
张婶原本照例打算跟着出门的，秦一让她留在公馆里。
黄包车很快就到了会所，这是秦一去百货商场时看到的，很明显是云南为数不多的几个高级娱乐场所之一，招牌是非常俗气的“金满园”三个字，但是秦一瞅过里面，非常西式的豪华布置，进进出出的也没有身上烟雾缭绕的老派子弟。
秦一抬脚跨过门槛，在外面花园的玫瑰丛里散着步。一个穿着裙子的侍应生看到了她，向她轻盈地行了个提裙礼，问道：“小姐，有预约吗？”
“五号包间。”
侍应生点点头：“秦小姐，请跟我来。”
秦一跟着她走进去，推开一处雕花木门，里面很宽大，四个墙角里都放了一盏大白瓷缸子，里面放了大块的冰块儿，所以屋里倒是很凉快。
她立即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沙发上，把一块丝绸毯子盖自己光溜溜的腿上，免得一会儿着凉了。然后看见从门里又进来三个阔太，两个人都穿着缎子做的旗袍，显得身姿非常曼妙，头上俱戴了几对儿珠翠，很有几分古典韵味之美。
这金满园最近新想出来的主意，便是有些阔太心血来潮想要打牌，但是又找不到人时，她们就帮这些阔太们联系人。左右她们既能打牌了，还可以扩展一下交际圈，打完牌就可以去旁边购物一条街买买买，所以很是招阔太们的喜欢。
那三个阔太在方桌边坐下，都是本地大商人或是官员的妻子，只有秦一一个姨太太。秦一扬起一个假笑，真真是虚伪至极，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拂过耳边的发丝，实际心里直发怵：“我从英国刚留学回来。”
说完她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，几个阔太在那儿又问是哪家的小姐，秦一只淡淡答道：“秦家的。”
那些阔太们虽然没听过秦家的名号，但是这年头乱世，许多以前的世家大都出国逃亡了大半，只余下少许人撑起国内的家业。
他们看着秦一的目光，顿时就带了几分同情，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小个姑娘却要撑起一片天。秦一感觉她们看自己怪怪的，连忙笑道：“来来来，打牌打牌。”气氛这才又热闹起来。
期间一个阔太随口说起李家小姐嫁到云南来了，方太太立即道：“是不是就是那个李淑君？我听说她嫁给了沈督军，做了正房太太。”
白太太闻言不知怎的笑了起来：“要我说，那李家也是个新式人家，家里的儿女俱是送去国外留了洋的。只是这个李淑君运势不好，从小就体弱多病，被算命的说是天生带了股病气。本来她十二岁时是要被送去法国念文学的，结果她遇上个守旧古板的外祖母，坚决不肯让自己外孙女儿留洋去，不惜以命相逼——这不，卢家的二儿子瞧不上这种裹了脚的外祖母教导大的女孩儿，退了两家的婚约。李先生恰逢沈惟安南下云南，为了和沈家联姻，于是就干脆和这位二小姐结了婚——只是听说啊，那个年轻督军还有一房极为受宠的姨太太！”白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其他几位阔太也跟着笑起来，说道：“这下督军府可有好戏看了，我一早就听我那北平的亲戚说了，这李淑君是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，要遇上什么人什么事让她吃了亏，她非要让那个人摔个大跟头才行！”
一旁的秦一听了很是心虚，她想说你们小声点，你们口中的“姨太太”正主就在这儿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
秦一只好轻咳了几声，道：“我总觉得这屋子有点闷，我看我们打牌也打了那么久了，不如去旁边那家成衣铺子看看吧，我想去很久了。”
几位阔太也早有想要逛街的意思，于是纷纷站起来说“走走走”，各自拿了自己的手袋便扭着身段出去了。秦一拎着蛇皮做的纯黑色手袋，看着前面阔太们的手袋上用金银丝线绣出了朵朵闪耀的富贵花来，不禁心中一阵汗毛倒竖。心里想想要是自己有一天被同化后，也天天身着一袭富贵花的行头出门，等清醒过后大概会炸裂吧。
这家成衣铺子是道光年间的老店了，中西式的服装都能在这儿找到，是以太太们和小姐们都极爱平时来这家店买衣服，店主经常吹嘘这件衣服xxx又是巴黎进口来的，她们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，但是衣服确实好看，料子摸起来也确实舒服。
巧的是，秦一她们进店时，李淑君也在店里。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洋装，带了一顶白色网纱帽子，看上去很甜美。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粉白色洋装的女孩，看着都是差不多的年纪，两人正在对这一块丝绒绸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。
几位阔太自然是认出李淑君了，只是秦一认不出来。见她们上去打招呼，她连忙扯了身旁一位问道：“这谁啊？”
白太太闻言，诧异地看着她：“李淑君你都不认识？”秦一看着这张脸，不禁想起自己和她在百货大楼撕x的时候，啊啊啊啊啊啊啊简直是悔不当初！！！
但是李淑君和她身边的万容都看见了她们。李淑君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，快步朝她们走了过来，小皮鞋蹬在地上“哒哒哒”地欢快地响着，听得秦一心里老大不痛快。
李淑君一双眉眼长得很是温婉动人，她只是站在那儿轻轻一笑，就让人觉得春风拂面般的温柔。
秦一酸溜溜地打心里认为这都是假象，毕竟李淑君那么爱演戏，但是也不好否认或许督军就好那一口呢！
其实李淑君那天早就认出来秦一了，沈惟安早年花名在外，她怎么可能不让自家父亲去查查他的底细？一查，这下可好，专程从平城带来的姨太太！还只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，弄得李淑君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，硬梆梆的。只是也不能退婚，父亲一早就给自己强调过了这次联姻的重要性，更何况，自己母亲还要生活在李家大宅子里啊！李淑君只好不情不愿地嫁了过去。
她原本以为当督军的嘛，都是像那些个报纸上说的那样，脑满肥肠的，整天只会嘿嘿嘿盯着美人傻笑。但是她第一眼看见沈惟安时，不禁羞红了脸，眼前这个人长身玉立在那儿，微垂下眼睫，含笑对着自己伸出戴了白手套的手来，说道：“你好，第一次见面请承蒙关照，我是沈惟安。”
他的眉眼很深邃，像外国人的眉眼，他解释说母亲是东北那边少数民族的姑娘。李淑君笑道：“怪不得你长得那么好看。”他低下头，悄悄在她耳边耳语着：“没有我的囡囡好看。”
那一瞬间，她的心里宛如有万千多小小的烟花在同时喷射出来，在她心里“砰砰砰”地爆着。
……
万容看着好友脸上的微笑，心知是这里有人惹了她的不痛快。可是眼前这几个阔太能和淑君有什么交集？
眼见着李淑君朝那个穿着女式西装的女人走去，她才恍然大悟：想必这就是淑君那个丈夫极为宠爱的姨太太了。
纵然李淑君心里千百个不喜欢秦一，但是她不得不承认，秦一有股骨子里带出来的媚态，让人非常迷恋。
李淑君在秦一面前站定，笑道：“这位小姐倒是眼熟，那日我们买衣服时碰到了不是？”
秦一心里呵呵，面上还是故作镇静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，站到白太太身后去了。
这一步退得倒是巧妙，李淑君心里原本的不平消退了许多。她礼貌地邀请大家一起去逛街，几位阔太自然不会扫了这位督军小太太的颜面，纷纷笑着答应了。秦一尴尬地混在一群莺莺燕燕里面一起走着，李淑君状似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，给她指了匹象牙白的细纱，又拿了一条钩织的蕾丝在她身上比划着，道：“你肤色白，穿这匹料子正正好。”
旁边的店员见了，连忙过来道：“这位小姐模样是真的周正，这匹料子要换做平常人是断断穿不出这样的效果的，也只有小姐的眉眼才撑得起来。”
秦一听了这番恭维的话，心中舒坦极了，但是面上还是浅笑，不自在地向后退去：“还是你来试吧，我不喜欢这种料子，穿着没有丝绸的舒服。”
一旁的万容“噗嗤”一声就笑了出来，挑了挑眉，转过去和李淑君讲话：“这年头哪还有人时兴穿丝绸做的衣裳？大家都穿的洋装！我看啊，也就只有那些前清的老太太们才喜欢穿这种衣裳了。”
李淑君连忙一副不满的样子，拉住万容的袖子：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！”又转头对秦一扬起一个笑脸：“你别怪万容，她从小心眼实在，嘴上惯没把门的。”
秦一故意扬长声音“哦”了一声，然后把一双十足妖艳的猫眼眯着，盯着万容看：“我看你是哪天舌头被人绞了，也不知道的才好！”
这话不可谓不恶毒，就连见惯了后宅风云的李淑君也未曾想到秦一这么直白……她连忙打太极掩饰过去，挽着万容说要送她几样新首饰。万容一把甩开李淑君，直接瞪着圆圆的一对杏眼看着秦一，骂道：“你个死姨娘也敢骂我？”
这话实在说得太大声了，在场的人都听到了，秦一不怕别的，唯独这件事就像一根刺儿一样，一直狠狠地扎在她心里头，让她喘不过气儿。
看着白太太惊讶又嫌恶的目光，秦一没有作声，只是从挎着的黑色皮包里摸出根香烟来点上，深深地吸了一口，吐出一口乳白色烟圈，轻蔑地笑了笑，用右手食指轻佻地挑起万容的下巴：“我和你的区别，也不过是亲爹养和干爹养的区别罢了。”说完，秦一使了巧劲，用长长的涂了红色蔻丹的指甲尖猛地戳进万容的下巴窝里，在场的太太们没有不被吓到的，只听得到万容一声尖叫，她下巴窝儿里淌出一道血痕来，秦一这才满意地收了手，兀自提着皮包袅袅婷婷地走了。
白太太回过神儿来，不禁打了个哆嗦，但是回过神来，顿时又觉得自己丢了面子，便说：“刚刚打牌时我就觉得她身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小气！原来只是个姨太太罢了。”她抬起下巴扬了扬，李淑君听了这话心里不爽利，刺她道：“就算她是个姨太太又怎样？她再怎么样身后也站着我和督军！”说到这儿，她起旁边木桌上的一块量尺，往地上摔去，冷笑道：“我看白太太您也是好笑，本来自己当初就是个唱戏的，借着大太太生病爬上白二爷的床，眼下还真当自己是只凤凰了不是？”
万容看着李淑君发脾气的模样，不禁有些惊讶。以往的李淑君就是条阴毒的美女蛇，她自幼就被教导后宅掌权之事，于这些阴巧玩意儿和把戏可谓精通得很，极少和人撕破脸子。但是她从小伴她长大，明白她是个轻易不发脾气的人，从来对人都是笑吟吟的，但是万容也知道一件事——便是李淑君其实是既喜欢男性也喜欢女性的，她恐怕是因为从小被教导在外面要谦恭礼让的罢，对于秦一这类张扬跋扈、妖艳明丽的向来都心生仰慕，万容心里猜测她可能是对秦一有了别样的心思。可是虽然
一阵难言的沉默后，白太太到底是不敢当面怨怼督军太太的，只好恨恨地咽下这口气走人了。
等白太太并几个太太都走了，李淑君才从刚才那气场全开的架势中出来，她长舒了一口气，抬眼看向万容：“你可曾厌了我刚才那些话？”万容心里一惊，忙挤出一个笑脸来：“自然是没有的。”
李淑君忽然对着她笑了一下：“你我之间相识那么多年，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弄这些花花心思。我承认，我今日是一时意气欲逞口舌之快，但大多都是为了秦娘的缘故。”
万容用手拍拍李淑君的肩，道：“秦娘毕竟也是督军的人，再怎么样也不能被外人轻易下了脸子，我自是懂你的意思。”她顿了顿，又悄悄附在李淑君耳边道：“李家和沈家联姻，为的是什么？淑君，断不能为她而失了分寸！”
这话让李淑君心里不是一番滋味，她状似无意地笑了笑，道：“逛了这么久我也累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万容低眉顺眼地答了句好，转身招了辆黄包车就走了。
李淑君坐上车，让司机载着自己回了督军府。她走进去的时候，沈惟安正穿着常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见了她，便道：“今天出去玩得还开心吗？”
“自然是开心的。”李淑君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弯下腰，给他面前的白瓷茶杯斟满刚冲泡好的茶叶水，“督军也真是太勤勉了些，好不容易回趟家里，却还要费尽心思读这些。”
沈惟安笑道：“这报纸不过是读来消遣的玩意儿罢了，你定是不爱看这些的。”
李淑君朝沈惟安抛了个嗔怪的眼神，道：“督军总爱打趣人家。”
李淑君又道：“今天我见着秦姨太了。”
沈惟安心里一跳，面上依然波澜不惊，道：“可是她为难你了？”
“那倒是没有。”李淑君笑嘻嘻的，“只是我一人在这府里，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，总感觉寂寞得很，倒不如让她搬过来同住，也好有个人作伴不是？”
李淑君见沈惟安没有答话，知道他是觉得姨太太和自己住一起，实在是不成体统，传出去坏了督军府的名声。
她道：“就说成是我远房亲戚来看望我罢了。”沈惟安这才说好，李淑君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，想着可以左拥沈惟安，右抱秦一，这样的快活日子让她高兴得中午一连吃了两碗饭。
……
秦一回到小公馆时，就见张婶和管家指挥着东忙西忙的，像是要搬家一样。她立即踩着步子气势汹汹地走进去，冷眼看着他们：“一个个这是在干嘛！”
管家道：“督军府那边打来了电话，点名儿要小姐您搬过去住嘞！”
“督军府的意思？你确定吗？”
“千真万确！”张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，“我就说咱们小姐是池中龙山中凤，这不！才多少天的功夫，督军府就要接人过去了！”
秦一心里以为是沈惟安盼着自己过去，心下生出几丝甜蜜来。她假装绷着一张脸，训斥道：“说些什么呢！还不快收拾好东西！”
张婶仗着她是近身服侍秦一的，将一群仆子指挥得团团转，转头对秦一道：“小姐要不要换身衣服，打扮打扮？一会儿督军府的车子来接人了，总不好这样风尘仆仆地出去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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